無意間女孩翻起了過去,記憶猶如潮水般爭先恐後不停湧來,曾經她有過一段令人欽羨不已的過往,故事虛實卻只有女孩自己明瞭,無法敘說的秘密讓她只能尷尬笑了笑,從未說出口的不堪是她不願摔破男孩給大家的美好,女孩的桀驁不遜卻成了她們最後的印象 。男孩與女孩的相識,四目相交的倏忽卻是他們一見鍾情的開始。
男孩猶如不小心跌入凡間純淨潔白的天使般,骨碌碌的大眼,長長的眼睫竟濃密如把羽扇,眼裏溢滿對這裏所有不解,皓齒紅唇,修長白皙的手指,是給女孩的第一印象。很快地,兩人就這樣毫不猶豫選擇了彼此,熱戀的當下,一切的美好,令人欽羨的所有卻在彼此相處逐漸消弭殆盡,他們都沒說的是,男孩向來沉靜寡言,女孩則是活潑好動,他們的互補看似彌補了彼此不足,事實是不停爭執摩擦,卻也逐漸地衍生了女孩的叛逃,男孩的不安。
安全感匱乏於是不停索取,幾乎窒息的靈魂渴望自由卻又眷戀彼此,割捨不下又不明白為什麼,竄逃愧疚成了天使惡魔的相互撕扯,道德良心敗退,慾望曖昧卻逐漸蔓生,一場又一場,女孩在夜裏,在沒人察覺的漆黑裏,放縱自我沉溺在難得的深夜裏。唯有這樣,女孩才有勇氣繼續面對男孩,故事仍是一日復一日繼續下去。男孩對女孩的全心全意,小心呵護,所有人都知道,女孩愛的奮不顧身是多麼的一心一意,每個人也都明瞭,他們都以為故事的最終是「有情人終成眷屬」。
學期開始又結束,四年轉眼間過去,女孩與男孩故事看似平淡釋然,從未爭吵的倆人不過是他們的表象。男孩寡言碰撞女孩的能言善辯竟逐漸衍生出他以暴制暴的走火入魔,就像似無意觸動他某個的開關般。
痛摑幾大巴掌,一陣拳打腳踢也似乎不足消彌他的怒氣,手持凶器追了出去漸漸也不是甚麼大新聞,女孩渾身掛彩始終沒人知道為什麼,失去理智的後來,是滿滿歉意的後悔,男孩次次的苦苦哀求,換來女孩次次身心俱疲,一次次原諒,一次次消磨彼此的愛,哪怕他們曾愛得奮不顧身也慢慢變成彼此感情不斷擴大的夢靨。
沒有人知曉的秘密隨著四年結束也逐漸有了落幕,過去的恐懼女孩悄悄藏進心裡不曾對任何人提起,奇怪的是這並不是故事結局,讓她印象深刻的卻是那一年,不是相戀的甜蜜也不是恐懼壟罩的無能為力,卻是…。
畢業後,他們並無分手,女孩與男孩仍持續相愛,也或許沒有愛,習慣有彼此的他們銜著愛各自忙碌著,男孩深愛女孩無庸置疑,離別竟讓女孩漸漸卸除愛,在男孩入伍沒多久,女孩意外結識了學長,深陷其中的她毫不猶豫提出了分手,男孩果不其然為此崩潰痛哭,情緒久久未能平復。女孩緊握著聽筒不說話也不掛斷,靜靜等待他的答案,殘忍的事實似乎早已攤開在兩人之間,輕輕地一聲「嗯」允諾了女孩斷開自己重尋幸福。
女孩一直都知道他的愛一往如初,不曾有過改變。軍裏無趣,女孩是他唯一的精神慰藉,未來究竟該怎麼辦,他喃喃自語到底是問自己還是她,似乎不再重要,兩人淚流滿面卻無話可說,最終是這般結束長達五年八個月的糾纏。像似背叛的愧疚卻悄悄攀爬不斷蔓生在那塊陰暗的角落裏,就在她歡笑的同時卻總想起男孩淚流滿面的崩潰,反覆、不停。有人說是愧疚,卻有人說還有愛,無論答案如何,彼此早已回不去最初。
幾年後,一通來電在漆黑的夜裡,不停閃爍著熟悉的數字,是他。不曾有過聯繫是女孩背叛的膽怯,想關心卻不敢靠近,知道他終於有了自己的生活,女孩悄悄遞上祝福,裏頭似乎也參雜一絲苦澀卻酸得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。
一聲「喂」熟悉的嗓音輕輕劃過多年的愧疚,哽咽卻在幽暗泣不成聲,沒多餘的開場白,沒任何情緒,只有淡淡幾個字「我原諒你了」女孩多年的眼淚瞬時潰堤,話筒裏的他,猶如他們的當年,不說話也不掛斷,就這樣靜默等著女孩情緒逐漸平緩。
吞吞吐吐一句難為情的「對不起」是女孩當年來不及說出的道歉,「不恨,你要好好過」卻是男孩對女孩最後的祝福,久違多年的原諒,至今仍讓她記憶猶新。卸下多年的罪惡,女孩最終是得到原諒,釋放了愧疚,她看向遠方笑了笑,一切終於是結束了。
故事,其實在女孩與男孩相遇的那刻,似乎已能窺探出兩人的後來,早注定了相離的結局,女孩像陣風不願為任何人停留,哪怕是對方再深情,一段刻好距離的時間不過是早晚。
「緣起緣滅,緣聚緣散」總藏在他們日常的不經意,「緣深緣淺」是女孩不顧一切對男孩好的滿心愧疚。故事的後來,男孩最終擁有自己的幸福,不善言辭的他依然還是找了能言善辯的女孩共組家庭。至於,當年的女孩仍遊走花叢享受自我,始終不願停留。
結局在好多年以前,隨著提醒訊息跳出,過往記憶卻還是有如洪水猛獸般不停逃竄,「男孩女孩的錯與對」在這場混亂裏早已牽扯不清,「若沒有男孩,也許女孩就不會;女孩若沒有,或許男孩也不會」,人生沒有如果,不論過往的好壞,後來的紛擾,分開的拉扯,換來卻只剩彼此永久失聯的句號,就像是過站的列車,回不去的分秒,剩下一哄而散的靜默,散落的片片曾經,讓他們和著笑與淚一同埋葬,秘密亦是。
其實,我想說這故事似乎未完…
—陳予新《我們都痛,我們都懂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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